“品鉴丨方鸣：苏州吴门画派，明四家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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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方鸣，编辑审查。 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 担任中国华侨出版社社长兼总理12年，兼任中国人民大学博物馆馆长。 此前曾在人民出版社、人民日报社工作24年。 几十年来，长期从事中国古代艺术品的鉴藏、研究、宣传工作，担任过许多博物馆、美术馆、文物研究机构的掌门人和学术顾问。 出版了《裁书刀》《洛阳的花下客》的个人书，作者还出版了散文新集《今夜何夕》。

原题

明四家的月光

作者:方鸣

一整天，上午，下午，下午，黄昏，明天四家拜访。

题记

多年没去过苏州，白墙黛瓦的记忆渐渐消失，小桥上的水意象也淡淡的模糊了。 这次从南通绕过苏州坐高铁回北京，顺便在苏州一天访问古旧。

其实，我只是不想被滚滚的人流淹没，只是不想看到古城搔头露面的时尚身影，所以这几年，不用去了吧。

但是，我心中总是有割舍不尽的情结明四家的苏州。 四五百年前，苏州有着名的吴门画派，对画坛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那四口人都住在苏州，沈周、文征明、唐寅、仇英、史称明四家。 我抬头望着吴郡，望着吴门，心里总是牵挂着明四家的苏州。

过了吴门别进去，还是去看明四家吧。 这也是我再次访问苏州的理由之一。

朋友驱车，带我从南通飞往苏州，拜访了明四家的遗迹。

-上午-

明四家之首是沈周，正是我们的访古行程也是从沈周的故乡开始的。

沈周

沈周故园位于苏州相城区阳澄湖镇。 阳澄湖，这是一个充满螃蟹味的名字啊。 但是，我们闻不到螃蟹的香味，只是找条路。 通过沈周村，进入了沈周路，快哉！ 这不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吗？ 一片片田地从后面经过，农舍映入眼帘。 当时，这是沈周所生活的农村。

沈周的祖先名叫西庄，沈周的老朋友吴宽建造的庄园名叫东庄。 现在，这些古老的名家已经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消失了，只在沈周的画中怀念而已。

沈周在画《东庄专辑》。 24格的小画页上描绘着吴宽庄园的宁静景色。 陀螺的框架是精雅曼丽，获得了珍馐奖。

《东庄专辑》之一:耕息轩

读完垄，北窗弥漫着风。

覅风看不下去了，梦已经见到周公了。

邵宝《东庄杂咏诗》

《东庄专辑》之二:全真馆

适合余兴的地方，找老师讲道经。

隔着桥，云彩布满房间，钟磬后夜晚变冷。

邵宝《东庄杂咏诗》

沈周在他的许多画里，写过优美的诗句。 我记得这样的歌。

碧水丹山映杖藜

夕阳还在小桥的西边。

微吟不道惊溪鸟、

跳进乱云深处叫。

其实，沈周诗经常唱他的房子。 面对家乡清丽的风景，他情不自禁地写诗称赞:

若柳没有遮住乌鸦。

隔着江红桃，花开了一半。

风景真的会变成画

自然吾也爱吾家。

车停了下来，路边站着古墓坊，一条石道蜿蜒延伸，到处都是沈周的墓冢。

荒凉的湖水、著的丛林、孤兀的碑亭、沈穆的墓地，构成了一幅悲伤绝世的画面。

这张照片，在沈周的山水画中，居然如此熟悉。 恍惚间，我似乎不是来瞻仰倭沈周的墓地，而是在看他的《吴中山水图》。

在这虚幻而真实的感觉中，我默默地吟诵了沈周去世的前一年写的诗。

好像不像，真的不是真的。

纸上的影子，外人。

生死之梦，天地之尘。

浮休，我从春天开始就抱着胸部。

沈周的曾祖父沈良琛是元代大画家王蒙的书画挚友，祖父沈澄也是有名的画家，父亲沈恒是明代画师杜琼的学生，伯父沈贞也因诗文书画而出名，曾在宣德三年被用作宣德帝朱拜基的画卷题金。 沈家门称书画世家，风雅满门。

沈周出生于明代宣德年间，那是风华千古的时代。 玄德皇帝雅奖翰墨是宋徽宗之后的另一位皇帝画家。

宣宗朱拜基

沈周很早就接受家学，出入宋元各家。 特别是继承了五代董源、巨然、原四家的绘画技法，兼顾其长处和自身的技术，终于突破了宫廷院体绘画和浙派绘画的籓篱，开创了吴门画派，成为新一代画坛的领军人物。

沈周画有《虎丘十二景》、《雨江名胜》、《卧游》、《诗画双璧》、《写生》等许多小图画书，是明代书页绘画的第一家。 的大作，雅韵清奖，尽吴门画家的文情一致。

从元代到正年，大画家黄公望为无用的道师描绘了不朽的诗画《富春山居图》。 一百年后，沈周首先从无用道师的子孙那里收藏了这个旷世名迹，留下了漫长的跋，称赞这幅画的墨法笔法得到董源巨然之妙，说这卷都在巨然的风韵之中。

拜后，沈周还致力于临摹《黄公望富春山居图》。 从那以后，一目的地后两本《富春山居图》各自开始了漫长的岁月。

沈周一生创作了《董巨山水模式图》、《烟江叠嶂图》、《云际停舟图》、《盆菊幽灵赏图》等多部名作。 但《庐山高图》是我最喜欢的沈周山水画，也是沈周最重要的代表作。 画面雄伟，山峦重叠，水帘高高垂下，草木茂盛，复杂严密地描绘着庐山胜景，令人叹为观止。

但奇怪的是，沈周没去过庐山，所以沈周是怎么画庐山的呢？ 而且，沈周此前画的画大多是盈尺小景。 正好他四十一岁时画的《庐山高图》变成了高图。 从那以后，沈周的大画增加了。

沈周《庐山高图》

只能说《庐山高图》完全是沈周的神来之笔、天启、神意、神助。 沈周本来就是画画的仙人吗？

文征明说他是神仙中的人。

沈周在《素描本》中自题自演。 如果要用画来求我，我就在丹青外面！

只有问了在路边扫地的老师，才知道几乎没有人去参观沈周墓。 也就是说，在猛烈的文革时代，没有人来挖墓砸墓。 附近的沈周村也没有沈周的子孙。 没有人在意沈周是谁。 只是知道这是古老的坟墓，这里就会变成隔绝的清世。

只是，今天我来的，好像和沈周有前世的约定。 沈星期五一百年前的吟诗，就像我在这一行写的:

去年花没开

今天花开的人没回来。

紫红愁有上千种，

春风吹来。

沈周在世时，名声显赫，却过着隐逸的处世生活。 沈周死后多年，他的墓地依然在世界之外，不会落尘，但他也已经真正成为世界之外的仙人。

沈周啊，他是唐伯虎的大师！ 拿着扫帚的老师大声地说了一句。 啊，唐寅年轻的时候和沈周一起学过画，只是今天只知道风流弟子，却不知道吴门掌门大师！

下午-

文征明是唐寅的好朋友，和耿是同一个故乡。 他年轻的时候看了沈周画《长江万里图》，很羡慕钦先生，在沈家学习绘画。

文征明墓距离沈周墓不远，也在相城区，位于元和镇文陵村，但现在这里完全被开发为现代大城市，这里也改名为文灵路。

我们的车在导航中转圈，在车流中慢慢走，最后只好弃车徒步。 在宽敞的商业建筑背后，穿过杂乱无章的工作场所，踏上荒芜的泥坑，绕过污浊的半月形照池。 照池内侧，树木葱郁的孤岛是文陵。

通过相当长的石头，登上了小岛。 很快，热闹的都市噪音完全听不见了，古老的莲花菩提树下安静、寒冷、肃穆。

走上墓道，经过两侧相对立的四只石兽，就可以看到正对面有一座巨大的坟墓。 墓前石坪中间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明公文征明墓的七个朱漆大字。 当我一步一步走近时，突然，百鸟齐鸣，轰隆隆地到达山顶，听起来震耳欲聋，吓了我一跳！

文征明

伫立在碑前礼拜，怀抱着当时灿烂的文学家风气。 文征明出身一时的文人一家，父亲文林，本名梁为了尊崇元代书画大家倭云林，改名为林，建造了怀云阁。 文林在南京和温州当官，为政治清廉传天下，写书立十二卷。

其子文彭、文嘉、以及文伯仁、文伯汇、文元善、文从简、文淑、文震孟、文震亨、文从昌、文从忠，都是历史上有名的大文人和大画家。

文征明的同学和弟子众多，王宠、陆师道、陆治、陈淳、钱谷、居节、周天球等都是有名望的优秀书画家。 文家语境源远流长，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屈指可数的文豪世族。

文征明最高评价元代画家赵孟頫、倪云林，将元代画风纳入吴门画派，成为明代第一画家。 文征明的绘画兼作山水、兰竹、人物、花卉。

我家本来藏着文征明的兰竹手卷。 兰竹倚着石头，仙风摇曳，笔墨清秀，雅逸挺拔。 父亲那一年委托启功先生鉴赏。 启功看了那个之后打了招呼。 “这很好。 这个很好。 我不需要其他的画了。

看到文征明的山水，春天的树林深处，有时会出现幽灵的人，穿着红色的衣服翩翩而来。 寂静的山景，染成朱红色，多么清澈。

文征明书《罗神赋》，仇英绘本

我非常欣赏文征明的《听泉图》。 我看到红衣高士坐在岩石上，静静听着泉水的声音，心清如水，将自然放大。

在绘画史上，许多大画家都画过《闻泉图》，宋人郭熙、原人曹知白、文征明的老师沈周、还有明清画家陈洪绶、石涛等都流传着《闻泉图》。 但是，文征明的《闻泉图》因为高士穿的朱红衣杉，所以个子特别高。

我曾经想，这个幽灵的人到底是哪里人？ 不是文征明自己吗？ 但是，最终没有要求证明书。 光是看了上博馆藏的《停云馆言别图》，就得到了正确的心理解释。

这个停云馆的画在文征明50岁的时候，画上有两个高士，一个穿着素服。 另一个穿着红色的衣服。 从画的标题可以看出，这本来是文征明和他闺蜜王宠依依惜别的场景，停云馆正好是文征明的本馆。 这证明了这个穿红衣服的幽灵人物，还是文征明的自画像。

文征明一辈子不工作，澹泊澄明，他的身心只在粉图黄纸和春山秋水之间。 那朱红色，明显是他生命的真彩，表现在心性之外。

文征明在晚年画过多次赤壁。 五十七岁的时候，他开始画《赤壁赋图卷》。 七十九岁的时候，他又画了《仿赵伯馥后赤壁图》； 八十三岁的时候，他又画了《赤壁胜游图》； 他去世前画的最后一幅画是《原赤壁舟游图》。 和苏子一起在赤壁下游泳羽化登仙，也许是文征明的去处&hellip； &hellip；

7月，苏子和客人在赤壁下游泳，&hellip； &hellip； 浮萍留世独立，羽化登仙。

文征明《模仿赵伯骏后赤壁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当然，文征明会更加执着于他描绘神圣的天界仙境。 他曾为王守、王宠兄弟制作《仙山图》卷，历时8个月，备受瞩目。 儿子文嘉在画上写跋，叙述文征明画了这幅画，每次下笔都要用宋元诸公的名画临摹，所以卷中以木、石、人、马为法，屋宇全学宋人。

文征明后世流传的绘画很多，篇均为妍美精雅之作。 有焦石鸣琴的照片，映着一个人坐在芭蕉嶙石前抚摸古琴的高士。 清谷的弦音、高山的流水、纸上都能听到。 但是，画的标题竟然占了全体的三分之二。 文征明在墨彩的蝇头小楷上写了一千字《琴赋》，笔功优美的娩秀，字雅逸清灵，真是与书画折中的作品。

文征明书法《琴赋》局部

文征明的书法同样有名，他的楷书造诣极高，我最迷恋他的《前后赤壁赋》、《离经九歌册》、《落花诗册》、《西苑诗》几本。 他能以90岁的时尚写楷书，笔力特别好，达到了人书皆旧的至高境界。

文征明不仅是伟大的书画家，也是优秀的诗人，一生写了许多诗。 多为趣味、纪行、题画作品，诗风悠哉淳美，风雅清秀。 我读过他的诗文集《甫田集》。 书中的《山行图》题诗可以说是诗画。

高涧落寒泉，贫岩带疏木。

山很深，没有车马，很平易近人。

幽灵是从哪里来的？ 白云最深的地方。

出了山不知道远，想见世道。

读这首诗，不是在欣赏画吗？ 正是，画家的诗入画，诗人的画如诗，文征明是优秀的诗人画家。

据说苏州古典园林的代表作品拙政园也是文征明设计的，画了31幅画。 这样，文征明还是优秀的园林设计师呢。

仁寿、文征明活到90岁。 去世前，文征明为死者写了墓志铭，还没写完，就放下笔端坐冥想。 就像羽化之后登上了仙人一样。

在文征明的墓前，我燃起一柱心香，供奉众神； 另外从墓地里摘3、4片草叶，感知精灵之灵。

文征明书法《琵琶行》局部

-下午-

唐寅不是明四家魁，但冯梦龙附会出了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只要有喝井水的地方，都可以说唐伯虎，所以唐寅在明四家中知名度最高，唐寅的墓自然也修得最大。

唐寅园是现代仿古景点，占地近1万平方米，每年要接待100万游客。 园里有几间唐寅纪念展厅，但没有一张唐寅书画的真品。 除了点缀唐寅的浪漫历史，我不知道在这里还能给游客看什么。 真无聊啊。

随着热闹的人们蜂拥到唐寅园，简单地看了一眼墓地就离开了园里，就是这个旅游团。

唐寅才华横溢，诗书画精湛，世人誉为江南第一风流才子。 唐寅一生依仗才智，委曲求全，平时喝酒胁迫妓女，委曲求全，却不得志，怀揣才智，反复受挫，与挚友文征明失之交臂，历经多年，甚至是牢狱之灾，丧子之痛，其实是悲情才子。

唐寅

在绘画中，唐寅远法宋元水墨，近师周臣沈周，擅长画山水、人物、花鸟，笔法优美典雅，被誉为唐画，享有盛誉。 文征明评价了他的画。 “知君画画不是画，诗境分明却无声。

辽宁省博物馆藏有唐寅的《虚谷听竹图》，为清代书法大家王文治所罕见，留下了跋。 画面上高士隐藏着溪山，出现了烟岚空的灵，山竹露出了灰尘，多么幽静的仙境。 诗是心灵的声音，画是心境。 只是，唐寅原有的仙灵秀骨，被隐藏在其轻盈放荡的形状之下，不为世人所知。

但是，唐寅的旷世才气，终究掩盖不了其风流，文征明评价他为“当朝丹青第一”。

唐寅《山水逸士图》

而且，无论唐寅的哪部众目睽睽的巨作，都像《松荫高士图》、《临流木图》、《柳溪独钓图》、《枯木寒鸦图》一样，他不为人知的扇面小品辽阔、松散、宽敞。 还有《雨竹图》、《蜀葵图》、《葵石图》、《芍药图》。 淡墨轻岚，气韵湿润，点染简朴，不拘物象，唐寅心有纵逸之趣，或意境苍凉郁罕见之作。

唐寅《枯槎鹄鵔图》

不过，由于唐寅的画名太过传世，唐寅的赝品非常多，而且生前唐寅死后，不能说有少数人借他的画名求世谋利，从那时开始，唐寅就拜托老师周臣代笔，挖出了周画的赝品 上博馆有唐寅的《东方朔盗桃》，古书画鉴定大家徐邦达多年来一直无法断定其真伪。

唐寅也会书法。 他竖起了元时代的赵孟頫，笔法优美，放眼未来。 代表作是《落花诗册》。 旧时唱《落花诗》10首，哭着诉说失去孩子的悲伤。 唐寅为此与沈周三十首“落花诗”一道，诗句催人泪下，哀婉悲凉的字也圆润雅致，玉骨丰筋，是唐寅书法最美的篇章。

唐寅《落花诗册》原大高清宣纸复印细节局部

像他的书和画一样，唐寅的诗也确实才华横溢，风流韵事。

唐寅最仰慕苏轼的诗才，也许是真心舍不得，或者是找不到知音，苏轼的诗句，显然是他隔世的诗意。 他读了苏轼的七绝《春宵》:

春宵一刻值千金，

花有清香，月有阴影。

歌管楼台人寂寂、

秋千夜深了。

这样的春宵佳句，怎么能让唐寅不伤眼睛呢？ 根据这句话和诗韵，临摹了诗意绵延的七律《花月吟》。

春宵花月值千金，

爱这花的香气和月影。

月亮开了，春天静了，

头上的月亮移到深夜。

杯子把月影灌醉在花里，

手拿花枝在月亮上吟诵。

明月容易失去花，容易变老

不能对月亮负观花之心。

唐寅最喜欢桃花，堂宅名叫桃花庵，他也叫桃花庵主，创作过《桃花庵歌》。

桃源里桃花庵、

桃花庵有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

又折花枝当酒钱。

酒醒的时候只有在花前，

酗酒也需要睡眠。

喝醉了酒醒来，

花开一年又一年。

唐寅行乐的闲暇，画了许多美人图，但欢喜过后，就像《叹世》一样，写了一些悲伤的诗句。

人生只活蜈蚣的数量

乌头变成了白头。

有多少个百风景阴？

一张假钞没来。

孔圣刚才在做什么？

以前的萧曹都休息了。

喝酒的时候喝酒。

青山嘲笑别人的担心。

唐寅《孟蜀宫妓图》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

唐寅在50岁生日那天，回首往事，落水，刮风下雨，不由得叹息。 他画《自寿图》，写《五十言怀诗》，喝得烂醉，半疯，嘲笑讽刺，胜过神。

喝狂歌50年，

在花丛中愉快地入睡。

漫海内传名、

谁相信腰里没有酒钱？

书以学者自居，

大家都怀疑他是神仙。

必须想办法

不用伤心。

唐寅晚年生活穷困，风促残枝，在春天的忧愁中和病中，花枝被雨淋、风吹，五十四岁病逝。 临终前投笔写了绝笔诗。

太阳之间有散场，

死了回地府不是也可以吗？

阳地府都很像，

只有漂流到异乡的时候。

唐寅生前受到人们的谴责，谣言四起，但身后的人只记得他的浪名和绯闻。 世界上谁能理解他的抑郁，体会他的真实心境？ 谁会读他的诗书画，享受他的才情逸气？ 再好的花空掉了，没见过看花的人，找不到知音，弦断了有人在听！

最了解唐寅的，不是文征明吗？ 唐寅死后，文征明悲恸不已，写下了《怀子畏》的挽诗，怀念起了他同年的挚友。

曲凤露夜醒来

彩月西流万树的烟。

人的语言渐渐变得孤独，

玉郎在哪里拥有婵娟呢？

在文征明的冥望中，唐寅从桃花仙真正成为了天上的神仙。

唐寅《陶榖赠词图》

-黄昏-

傍晚，他访问了沈周、文征明和唐寅。 其实，在明四家中，我最想访问的，还是仇英。

因为，我对仇英最了解。 而且，因为我对仇英最了解。

其实，没有人真正了解敌英。

仇英

谁也不知道他确切的生卒年，只知道他大致是明弘治十一年出生的。 那年，沈周七十二岁了，文征明和唐寅也二十九岁了。 所以，仇英是明四家中的后辈。

仇英去世是在明嘉靖三十一年秋冬的时候，去世前他刚画了《职贡图》，就从这个世界上悄悄地消失了。 谁也不知道他死了埋在哪里。

在故宫博物院收藏的《职贡图》前驻足了很久。 这是一条近6米长的手卷，描绘了十一路在朝贡朝廷的藩国车马蜿蜒曲折的山间扛着宝前进的情景。 画后面是文征明的跋，证明了当时仇英前辈的文征明还活着，但之后不久两人似乎都去世了。 不知道其中是否有什么神秘的因果联系。 我本想从这幅画隐藏的地方寻找敌英悄然离开人世的天机，但看到群山连绵、白云缭绕，簇拥的猎旌旗在尘土中渐渐远去&hellip； &hellip；

仇英《职贡图》局部

天地辽阔，我只能去找老银杏树。

在苏州城陕门内的下塘街十七号，发现了在夕阳下摇晃的这棵古老的银杏树。 叶子落下了，树枝长长了。 这是多么仇英当时自己种的明朝古树啊。 这位故人披着岁月的风霜，读完了历史的苍桑，却还是做着几百年的旧梦，守护着植树。 萧风中，我隐约听到老树神的声音。 仇英，灵魂回来了！ 回来啊！

明四家中，仇英的出身最低。 他本来是太仓县的小油漆工，十五六岁的时候一个人去繁华的苏州城学画卖画，还住在几个大收藏家里画画。 他在苏州街头画画时，被文征明认可，两人成了忘年交，许多画也以文征明父子之题而闻名。

仇英没有越来越多的生平事迹，他来到这个世界就像是画画一样。 他应天而来，他画的画一定有一定的数量。 他把他来到这个世界应该画的画都画完了，他离开了这个世界，一无是处。

沈周、文征明、唐寅都是诗、书、画很好，但仇英只擅长画。 仇英没有写诗。 他不是诗人。 仇英没有留下书法。 他不是书法家。 他既不是引人注目的人，也不是隐士。 他不是名师，甚至不是文人。 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画师。 他所有的生命都是绘画，他的画是他生命的基本展望。

仇英年轻时曾为文征明画过《梧竹书堂图》，明确展示了吴门文人画的画风对他的影响。 画中，梧桐高大宽敞，丛竹青翠，笔挺细密，风格轻薄沉稳。 但此后，仇英以青翠山水的高古画法在明四家中独树一帜，卓然出众，为大家服务。

仇英《梧竹书堂图》

作为青绿山水主要矿物颜料的石青、石绿原从西域传入中原，晋唐时期多用于描绘宗教画。 其纯净、明亮、重彩、凝练的颜色，特别适合表现天界的高氛围和森然的氛围。 仇英葱郁的山水、仙逸曼丽、妍雅至极。 有人评价了他。 “翠百万，丝丹缕素，精丽艳逸，不要脸的古人。

仇英的青绿山水多为大幅，他的《清明上河图》长了10米长卷。 仇英的《清明上河图》是模仿宋人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虽然同为描写清明时节的街道，但尤为不同。

张择端画的是沒梁城，是宋代的风俗画。 仇英描绘的是苏州城，青翠的山水，是明代最伟大的史诗大作。

仇英碧绿的山水多为仙境。 而他的《清明上河图》，在描绘清明节民俗万象的同时，也笼罩着仙灵宁和天界的气息。 在描写苏州城市井繁华的同时，也突显出蕴藏着的虚幻众神幽幽，将人间诗化、幻化、虚化、仙化变成一片丹青仙域。

仇英《清明上河图》局部

看仇英的画，总觉得他在天上鸟瞰人世，他的画都是在天上画的，他是天界、人、天界的人。 他把天界的幻影和人类的万象融合在他的笔墨之间，现在可以映在他碧绿山水长画中。

访问明四家无异于访问仙人，等同于进入仙境。 沈周是飘飘然世外的仙人中人，文征明是羽化登仙人，唐寅也是桃花仙主，仇英~~神逸、灵致、不世、超绝，看看他的画，他更是真正的天界仙人。

仇英，字实之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敢叫十洲。 最近读了清人顾复《一生壮观》，顾复已经说过十洲、仙境也。 杨知仇英不是从蓬莱仙府下到人间画画的吗？ 顾复还说，因为仇英号十洲，他现在也没死，但他的魂魄又回到了仙府。

也许英仙去世后，真的没有落到这个世界上。 仇英魂要回哪里？ 其实，在他的《清明上河图》的长幅中。

展开这幅青绿山水长卷，总能看到敌人英姿飒爽的眼球，到处都能感受到艺术之神仍在跳动的脉搏。 鸟在天空折断翅膀，清明的时候，他生命的灵羽散落在这根丝线般的笔调里。

于是，再过几天，在清明的细雨纷飞中，我真的又来了，看到仇英手里种的银杏树，神游敌英青绿山水画中的苏州城，飘在苏州城的仇英的仙灵&hellip； &hellip；

再写，仇英。

仇英《汉宫春晓图》

-夜晚-[/s2/]

夜幕降临，月亮皎洁。 仰望苏州城的明月，不禁想起唐人张若虚的诗句。

江天一色没有细小的尘埃，

中孤月轮，中孤月轮。

这让我想起了唐代大诗人李白的《赏月问酒》。

今天没有看到过去的月亮，

这个月我拍过古人的照片。

这一夜，我望着苏州城的月亮，心里总是想着苏州城的明四家。 这个月我从几百年前就见过明四家的蒙濛绿水、褭褭蓝袍。 那个时候，那个月亮一定也是如此清澈明亮，银华流苏。

只是，今天的人真的穿越了时空，看不到明四家以前的月亮吗？

虽然不能一天看到长安的花，但是我一天访问了四家。 这一天的探访，这一夜的凝视，也许，给我看的，明四家，那昔日的月光。